去仰光巴士總站Aung Minglalar Bus Station
前一天已經在仰光中央火車站對面一間車行買好了車票,只要下午二點前到店,店家就會載我到仰光巴士總站(Aung Minglalar Highway Bus Station)。若想自己直接去也可以,六點的巴士車次時間,五點半以前抵達報到就好。
中午退房離開時,旅館人員告訴我從門口的這條路(Merchant Rd.)搭到仰光中央火車站的計程車資最好價格是1500K。剛剛在旅館門前的路上招了一輛計程車,司機開口2000K,並不接受1500K,想到那天搭到更遠些、三公里外的仰光大金塔也不過2000K,便覺貴了。
記得網路上說在仰光換匯價格較佳,轉身走入巷子內的一間換匯中心,多換些緬幣比較保險。(後來發現在哪裡的銀行換都差不多,黑市未必較優,大概是自從由政府統一公告外匯匯率後,整個較穩定,不同於以往了。)
等待時,中心裡頭一位婦人告訴我到火車站的計程車資大約介於1500-2000K之間,但是走路也才20分鐘左右,很近,不用搭車可以走路去就好了。嗯,其實我知道,昨天才走路去買車票而已。是因為退房後家當都在身上,想說換換交通方式也不錯,雖然真正想嚐試搭的是人力三輪車,但一時沒看到。
在正中午的大太陽底下走了一段路,到離火車站更近且順路的翁山路、百盛購物中心對面時,攔了一輛計程車,司機一開始聽不懂英文,我拿出地圖指給他看,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,開口1500K,我說往前直走左轉就是了,三分鐘都不要吧!想想罷了,乾脆用走的,反正一路朝火車站方向移動至此,也都快到了。
下午二點,準時出現在仰光中央火車站對面的車票代售商店裡,向昨天買票的老闆娘點頭示意後,拉了張塑膠椅坐在最裡面等待。
店裡除了忙進忙出點收包裹的員工外,有兩位僧侶坐在門前、一對洋人背包客坐在塑膠椅上靜靜等待。員工核對著簿本裡的資訊,一一唱名核對包捆著貨品的外袋上所書寫的運送地。
天氣非常炎熱,感覺自己像是在烤箱裡被悶烤著的一塊肉。我沒有去過沙漠,但這樣的熱度,忍不住想像若身處沙漠,不知會是什麼情境……正當我胡思亂想時,店門口不知何時來了一輛貨車,店員們正吆喝著陸續將剛所核對的貨品、信件與包裹等物品搬上車。
突然一陣騷動,一直沒有交談的這對背包客拿起他們的大背包。唔?車子來了嗎?雖然不確定是否和他倆人同車,可是眼前都已經兩點五十分了應該錯不了,望向店門口,雖然沒看見類似接駁車的車子,但也趕緊起身拎上背包及行李。原來,店門口的貨車就是接駁車!從昨天聽見老闆娘說「pick up(接駁)」這個字起,沒多想的以為是車身寫著某某旅行社或專車的冷氣廂型車……雖然旅行東南亞也一陣子了,但第一時間的反應思想還是固著,不禁對自己先入為主的想像覺得無言。
旅行有趣的地方之一就是,一直在打破我們以為理所當然的事!
車上的貨物幾乎都是手寫作記號,而不是電腦刷條,在科技資訊及技術發達的地方久了,不論發票、收據、文件任何用的到文字的地方,大多已是電腦列印,特別喜歡這種一筆一劃的手寫,幾乎要忘了這種質樸的感覺,尤其緬甸文字都是圓圈,像藝術圖畫一般吸引人。來緬甸以後,看見手寫才是庶民生活裡的常態!
貨車在仰光市區繞行了幾個地方收貨,當然也遇上了惡名昭彰的仰光塞車而走走停停,我一點也不擔心趕不上車,車行憑經驗,時間應該抓的很準,畢竟除了人,他們自己也有包裹貨品得運送。
途中和兩位背包客聊了起來,原來是來自中南美洲的烏拉圭,花18500K買了JJ Express車票,要搭晚上六點的夜車到蒲甘。倆人已經在東南亞旅行幾個月了,即將要結束旅程,回國打算開發旅遊相關資訊產品,想多搜集旅人資訊,對著我作口頭問卷調查。
途中,隨車小弟向兩人收取了1000K,應該是事先已知,兩人無異議的掏錢。我心想,莫非他們這趟是付費接駁?為何沒向我收錢,難道我的是車票已內含?或是老闆娘好心不收?……這問題至今無解。雖然事後聽見不少洋人自嘲,在緬甸他們其實被看作是「walking dollars(會走路的美金)」!
接近四點時,車子駛進一區有很多平房的地方,一直守在貨車門口的隨車小弟突然對我示意說到了,突如其來的告知,我趕忙拎了背包與行李,來自烏拉圭的倆人也拿了背包,小弟卻請他們倆稍候,因為還沒到。
匆匆道別後下車,左右張望,看不出哪裡是公車總站,問了小弟,他手往前方一指說,那間就是了!說完貨車揚長而去。我望著他所指的一棟不起眼的二層樓建築外觀,上面掛著看不懂的緬文招牌,門口停放著一輛陳舊的、怎麼看都不像我要搭的豪華VIP巴士。忍不住滿頭問號:「這裡是……仰光巴士總站?」感到十分困惑的我,腦中瞬間閃過莫非遇到詐騙的念頭。
原來這個「地區」就是仰光巴士總站,各家巴士公司分散在這地區裡,如果要搭哪家公司的巴士,就到那一家公司去買票和候車,並沒有一棟建築物或是統一集中的售票窗口!
想通後,我沒有馬上進去我的巴士公司「THIT SAR OO Express」,只在經過時瞄了一眼裡面,沒有冷氣,天氣太熱,時間也還早,不如先在附近繞繞看有沒有速食店之類的地方可以歇息。(其實,緬甸2012年以前受美國經濟制裁,國內「第一間肯德雞KFC」也才於今年六月三十日在仰光的翁山路上開業,更不用提麥當勞及星巴克之類的跨國連鎖企業!)
路邊站著三三兩兩的計程車司機,見到我紛紛上前探問要去哪?是否需計程車?雖然一時間也不知道可以去哪裡,但單獨一個外國人實在醒目,英文多講幾句就超過司機們可以理解的範圍,又不想愈來愈多人熱心圍觀協助,只好故作鎮定先離開。
隨意往前走進一間新穎、有微弱冷氣的便利商店。櫃檯的店員是個年輕小伙子,買罐冷飲後我問能不能在這裡喝掉,他點頭。之後出現另一位小伙子,似乎是提醒櫃檯得給我張椅子坐,然後不知從何找出了一張塑膠椅給我。小子坐在一旁地板,把玩手機在聽歌,我仔細一聽,原來是艾微兒十年前的歌曲,感到有些意外,但表示他應該懂英文,於是忍不住開口聊。
倆人都是大學生,現在緬甸學校放「乾季假」三個月所以來打工。第一次聽到這種休假,而不是一般認知中的寒、暑假。放這種假真是明智,否則在熱烘烘的教室裡,只怕學生大家都昏成一片無法思考,學習效果不佳。
櫃檯小子英文不太好,所以大部分時間認真的在超商內比對著貨品與報表,聽歌小子負責跟我聊天,是附近大學歷史系學生,現在大四,將來想當導遊。我問:「你自己最推薦緬甸哪裡?」他答:「曼德勒(Mandalay)!」我說:「有去過嗎?有什麼特別的嗎?」他回:「還沒,想去看皇城,總有一天去!」
對人均所得GDP(依據2014世界銀行資料)約USD 1,105美元的緬甸人而言,這樣一趟路程也許不便宜吧!心情頓時竟有些複雜。
看了一下時間,五點十分,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將近一小時,外頭太陽仍高掛,完全不像是傍晚,但我該去搭車了,向倆人道謝後,拉上便利商店的玻璃門,走向巴士!